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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文物 雙 月刊 六月 號 歷史文物 雙 月刊 六月 號 午 日 鍾馗 畫 林 春 美 陰曆 五月 是 熱季 開始 的 月份 四 時宜 忌 十四 世紀 書 中 註 稱 之 為 惡 月 因 月 令 仲夏 陰陽 交 生死 之 分 於是 為 了 止 惡 氣 懸掛 插 戴 和 吃 喝 辟邪 物 的 習俗 相應 而 生 歲 時 廣 記 十 三 世紀 註 載 有 宋代 過 五月 五 日 端午節 的 習俗 買 桃 艾 作 角 粽 喝 菖蒲 酒 艾 葉 酒 纏 五 綵 絲 飾 五色 索 作 赤 靈 符 畫 天師 像 摻 艾 虎 插 艾 花 石榴 萱草 躑躅 假 花 等 及 浴 蘭 湯 等 過 端午節 的 類似 習俗 一直 流傳 到 今天 鍾馗 從 歲末 驅 厲 的 工具 名 變成 人名 後 在 唐朝 又 成了 辟邪 神 名 註 於 歲除 懸掛 其 畫 驅邪 近 百 年 來 鍾馗 畫 也 常 在 端午節 以 煞 判 鎮宅 神 判 舞 劍 的 姿態 或 驅邪 或 招福 被 懸掛 廳堂 中 張貼 於 門戶 上 這種 端午節 貼 掛 鍾馗 畫 的 習俗 到底 是 什麼 時候 開始 的 大方 根據 日 知 錄 和 陔 餘 叢 考 認為 五月 五 日 懸掛 鍾馗 畫 習俗 開始 於 清朝 一 六 四 四 一 九 一一 年 中葉 註 李 特 以為 從 明朝 一 三 六 八 一 六 四 四 末年 註 開始 他們 都 只 根據 流傳 下來 的 文史 資料 下定 論 而 忽略 了 一 五 六 三 年畫 家 錢 穀 一 五 八 約 一 五 七 八 已 作 了 一 幅 午 日 鍾馗 畫圖 一 錢 穀 的 午 日 鍾馗 畫 中 鍾馗 置身 於 森林 頭 戴 一般 農人 耕種 時 戴 的 平 頂 寬 沿 笠 帽 洪武 一 三 六 八 一 三 九 八 末年 准許 文人 和 低級 官吏 戴 這種 覆 斗 暖 帽 註 持 笏 鍾馗 迎 視 一 小鬼 捧 來 一 瓶 紅色 熟透 象徵 能 驅邪 辟 耗 的 五月 石榴 和 能 延年益壽 的 靈芝 靈芝 加上 自 林間 飛 下來 兩 隻 喻 福 的 蝙蝠 以及 喻 平安 的 花瓶 確定 了 此 畫 的 吉祥 含義 因此 畫 中 的 鍾馗 不只 是 驅邪 神 還是 吉祥 神 鍾馗 在 此 畫 中 持 笏 迎 視 吉祥 物 的 姿態 可 說 是 沿襲 十 五 世紀 以來 盛行 的 鍾馗 吉祥 畫 目前 所 見 最 古 的 鍾馗 吉祥 畫 是 明代 朱 見 深 一 四 六 五 一 四 八 七 即 憲宗 皇帝 於 一 四 八 一 年畫 的 柏 柿 如意 註 圖 二 畫 中 鍾馗 一 臉 嚴肅 瞠目 迎 視 從天而降 的 蝙蝠 邁向 畫面 的 右邊 鍾馗 著 官 袍 穿靴 繫 帶 戴 寬 帽 他 平 舉 的 右手 持 一 把 頭 飾 靈芝 的 如意 比喻 益壽 如意 他 左邊 打 赤腳 的 小鬼 雙手 高 捧 一 盤 柏 枝 和 柿子 取 其 偕 音 言 百 事 兩者 手 上 的 東西 結合 起來 又 產生 新 的 比喻 即 百 事 如意 也 就是 畫家 自己 題詩 的 標題 柏 柿 如意 一 脈 春 回 暖氣 通風 雲 萬里 值 明 時 畫圖 今日 來 佳 兆 如意 年 年 百 事宜 透過 這 題款 此 畫 的 含意 就 更 清楚 了 吉祥 神 鍾馗 在 元旦 降福 賜 大家 萬事 如意 錢 穀 的 午 日 鍾馗 畫 中 除了 這種 迎 視 吉祥 物 的 姿態 之外 其 樹林 圖式 與 文 徵 明 在 一 五 三 四 年 除夕 的 戲 筆 寒林 鍾馗 中 的 寒林 註 圖式 也 沒 什麼 區別 文 徵 明 在 其 圖 中 畫 微笑 鍾馗 敞 著 胸 右臂 挾 笏 袖手 回首 於 林間 小徑 上 錢 穀 畫 中 唯一 能 代表 夏日 的 是 瓶 中 那 枝 石榴 因此 這 幅 畫 可 說 還 沒 從 寒林 鍾馗 歲末 驅邪 畫 的 舊 殼 中 蛻變 出來 加上 錢 穀 後來 在 隆 慶 改元 一 五 六 七 年 間 還 畫 了 一 幅 畫 鍾馗 描繪 鍾馗 執 笏 步 寒林 又 在 一 五 七 二 年 的 歲 朝 圖 中 畫 鍾馗 執 笏 招 蝠 註 由 此 可見 歲 朝 吉祥 鍾馗 畫 在 明代 形成 後 影響 午 日 鍾馗 的 畫題 而 十 六 世紀 下 半 葉 是 歲除 鍾馗 過渡 到 午 日 鍾馗 的 時期 唐朝 以來 歲末 驅邪 的 鍾馗 神 就 開始 和 端午 驅邪 神靈 張 天師 共同 負起 辟邪 大 任 自此 鍾馗 便 常 與 端午 習俗 一起 出現 在 畫面 中 此外 鍾馗 神 在 宋代 被 敷衍 成 武 舉 不 捷 之 士 元 末 明 初 變成 貧窮 的 終 南 進士 之後 鍾馗 這個 題材 便 在 文學 藝術 上 互相 影響到 了 十 六 世紀 的 小說 中 鍾馗 又 被 誇張 成天 才 文人 個性 耿直 懷才不遇 註 從此 文人 的 活動 也 豐富 了 鍾馗 畫 的 題材 一般 端午 可見 的 鍾馗 畫題 材 繁多 按 其 功能 可 分為 驅邪 神 鍾馗 畫 吉祥 神 鍾馗 畫 和 文人 鍾馗 畫下 文 就 按 其 功能 分別 其 圖式 介紹 幾 幅 端午 鍾馗 畫 驅邪 神 鍾馗 畫 目前 所 知 最早 的 鍾馗 畫 記載 於 唐 人 張 說 六 六 七七 三 的 謝 賜 鍾馗 及 曆 日 表 文 中 晚 他 一 世紀 的 劉 禹 錫 七七 二 八 四 二 也 流傳 下 類似 的 謝 言 註 到 了 五代 畫家 趙 巖 九 七 九 二 三 董 源 九 六 二 周 文 矩 約 九 一 七 九 七 五 等 均 畫 鍾馗 或 鍾馗 氏 註 智 蘊 約 第 十 世紀 還 繪 舞 鍾馗 送 周 祖 九 五 一 九 五 四 而 受 賜 註 這些 為 驅 厲 而 懸掛 的 神像 圖 已 失傳 又 無 文字 描述 很 難 確定 其 圖式 但 從 舞 字 推敲 其 字義 可以 想像 舞 鍾馗 的 畫面 在 反映 鍾馗 驅 厲 的 瞬間 何況 第 十 一 世紀 已 有 描述 鍾馗 捉 鬼 挖 鬼 眼 的 敘述 畫 例如 挾 鬼 鍾馗 和 食指 鍾馗 的 畫題 出現 註 保存 下來 這 類 主題 的 畫 以 日本 畫家 狩 野 祥 啟 一 六 二 八 一 七 一 七 表現 得 最 忠實 圖 三 狩 野 的 鍾馗 相貌 不只 就 如 鍾馗 樣 中 的 敘述 著 官 袍 穿靴 和 戴 巾 捉 鬼 的 方式 也 相同 昔 吳 道 子 畫 鍾馗 衣 藍 裳 槨 一 足 一 目 腰 笏 巾 首 而 蓬髮 以 左手 捉 鬼 以 右手 抉 其 目 筆跡 猶 勁 註 狩 野生 動畫 面 中小 鬼 的 眼睛 幾乎 已 被 拔 在 鍾馗 的 拇指 與 食指 之間 連 小鬼 縉 扇 手 掛 偷 來 的 香囊 也 如 沈括 註 筆記 一般 依 圖式 可 把 鍾馗 驅邪 畫分 成 傳統 流傳 下來 的 執 劍 執 笏 和 徒手 鍾馗 以及 鍾馗 與 辟邪 物 和 鎮宅 鍾馗 三 種 傳統 式 的 驅邪 鍾馗 目前 保存 下來 最 古老 的 鍾馗 驅邪 畫 不是 腰 笏 而是 執 劍 圖 四 是 從 一塊 被 斷 為 明代 的 石碑 上 拓 下來 的 註 拓片 上 的 鍾馗 右手 執一 把 除 妖魔 虛耗 的 劍 穿著 如上 述 鍾馗 樣 開放 型 的 靜態 立 姿 渾身 是 勁 拓片 左邊 那 御 筆 二 字 令 人 聯想到 明 憲宗 的 柏 柿 如意 圖 圖 二 雖然 御 筆 鍾馗 經 匠 師 刻 過 但 兩 圖 中 畫 鍾馗 所用 的 方 筆 筆法 仍 有神 似 之 處 明 末 以來 畫家 依然 喜愛 執 劍 圖式 例如 任 薰 一 八 三 五 一 八 九 三 於 一 八 七 三 年 端午節 和 雞 血 候 日 正 中 時 所 做 的 朱 筆 鍾馗 就是 這種 典型 黃 任 中 先生 收藏 畫 中 鍾馗 斜 握 劍 左手 指 繃緊 雙腳 著 靴 一 前 一 後 立 著 與 拓片 上 的 鍾馗 不同 的 地方 是 側身 仰頭 斜視 上方 此 圖 的 功用 如 其 款 識 所 云 為 辟邪 余 生 以 端午 又 適時 加 午 世 傳 為 不祥 而 前 史 載 孟 嘗 君王 鎮 惡 亦 以是 日 生 癸 酉 初度 藻 兄 以 素 紙 索 畫 鍾 進士 像 且 屬 我 和 雞 血 候 日 正 中 時 作 之 謂 於 辟邪 尤 效 因 繪 此 應 命 鍾 進士 果 有靈 耶 我 勿 敢 知 而 顧念 攬 揆 之 日 則 殊 愧 前 賢 矣 昭 陽 作 噩 天 中 日 簫 山 任 薰 并 記 另外 還有 不少 畫 鍾馗 舉 劍 揮舞 的 姿態 如 鄭 善 禧 一 九 八 五 年畫 的 鍾馗 掃 黑 圖 本 館藏 畫 中 鍾馗 劍 握 向 左 下方 在 兩 團 雲煙 中 追趕 社會 敗類 按 鍾馗 樣 中 的 述 鍾馗 腰 笏 亦 即 把 笏 插 在 大 腰帶 間 寒林 鍾馗 圖 是 目前 所 見 歷代 鍾馗 畫 中 最早 出現 攜帶 笏 的 圖式 笏 是 古代 天子 至 士 所 執 的 手 板 用來 記錄 依 身分 各 由 不同 的 材質 製成 而 寒林 是 魑魅 魍魎 出沒 的 地方 註 萬 曆 癸卯 年 一 六 三 周 天 球 在 錢 穀 一 五 六 七 年畫 的 畫 鍾馗 圖 上 的 左上角 題款 述 鍾馗 的 英 風 末 兩 行 描繪 鍾馗 執 笏 出現 林 中 魑魅 自然 驚嚇 遁逃 有 唐 名 進士 隸 本 終 南 籍 雙目 炯 如 星 鬚 髯 奮 如 戟 浩氣 凌 斗 牛 精誠 貫 金石 執 笏 步 寒林 魑魅 自 辟 易 笏 在 此 畫 中 不只 有 備忘 和 顯示 身分 的 作用 還有 劍 的 功能 吳昌碩 一 八 四 四 一 九 二 七 沿襲 封閉 式 的 執 笏 姿態 於 一 九 二 年 端午節 鉤 畫 了 一個 畢 恭 畢 敬 雙手 拱 著 執 笏 的 臃腫 鍾馗 黃 任 中 先生 收藏 畫 中 鍾馗 穿 大 袖 袍 頭 戴紗帽 一 臉 長 髯 落在 躬 縮 的 雙肩 和 拱 執著 的 笏 之間 畏縮 的 模樣 讓 畫家 不禁 用 款 文 來 譴責 鍾馗 失職 但 知 養尊處優 不 知 礪 劍 斬 鬼 張 其 髯 桿 突 其 目 臃腫 其 軀 磅礡 其 服 么 魔 小鬼 恣 爾 吞 剝 獨 不 見 魑魅 罔 兩 鳥 言 夷 面 之 耽 耽 逐 逐 據 我 心腹 以 陰 肆 其 荼毒 馗 乎 馗 乎 曷 不 奮 爾 袍 褒 礪 爾 劍 鍔 入 鬼 穴 到 鬼 母 寢 其 皮 而 食 其 肉 庚 申 重 午 吳昌碩 年 七 十 七 原來 受 人 歌頌 的 英勇 鍾馗 神 在 此 畫 中 被 諷刺 成 鳥 言 夷 面 的 庸俗 之 夫 吳昌碩 這種 不 設色 的 簡 筆 鍾馗 神像 畫 的 風格 又 令 人 聯想到 清 世 祖 一 六 四 四 一 六 六 一一 六 五 五 年 的 御 筆 賜給 部 尚書 戴 明說 的 鍾馗 畫圖 五 只是 清 世 祖 鍾馗 畫線 條 更 精簡 粗 勁 如 刻 鍾馗 雖 袖 雙手 卻 仍 炯炯 有靈 威 之 神 註 不需 要 斬 鬼 的 刀劍 照樣 顯露 其 辟 耗 之 能 這種 徒手 鍾馗 的 圖式 反覆 出現 於 近代 端午 鍾馗 畫 中 最 著名 的 有 高 其 佩 一 六 七 二 一 七 三 四 於 一 七 二 八 年 端午節 指 畫 鍾馗 戲劇性 的 嚇 鬼 姿態 此 畫 藏 於 瀋陽 博物館 鍾馗 與 辟邪 物 上述 那些 傳統 驅邪 神 的 圖式 自 十 六 世紀 以來 也 常 和 端午 辟邪 物 一起 出現 其中 以 菖蒲 艾 葉 蒲 酒 和 五月 時鮮 為 最 陳 洪 綬 一 五 九 八 一 六 五 二 一 六 四 五 年畫 勸 蒲 觴 表現 簪 花 鍾馗 的 側面 鍾馗 右手 執 劍 左手 捧 一 尊 飾 插 菖蒲 和 艾 葉 的 酒 註 菖蒲 因 葉 形 被 方士 隱 為 水 劍 而 能 除 妖魔 艾 葉 因 味 濃 能 禳 毒氣 高 其 佩 一 六 七 二 一 七 三 四 畫 有 一 幅 鍾馗 與 五毒 圖 圖 六 畫 官 袍 鍾馗 正面 雙腳 分 立 袖手旁觀 一 小鬼 插 死 他 腳 前 五毒 之 一 的 蟾蜍 其餘 四 毒蛇 蠍 蜴 和 蜂 被 繫 在 杆 尾 由 一個 緊 隨 鍾馗 之後 的 小鬼 肩 著 另外 尾隨 三 個 小鬼 一個 抬頭 張望 一個 捧 一 瓶 菖蒲 艾 葉 殿後 者 背 劍 五毒 的 種類 隨 各 地 風俗 而 不定 重要 的 是 數目 為 五 並且 五毒 受 刺 扎 和 割 後 張貼 插 戴 才能 生 魘 毒蟲 之 效 註 方 薰 於 一 七 九 七 年 端午 畫一 幅 竹 石 畫面 上 鍾馗 正在 照 鏡子 圖 七 佩劍 的 簪 花 鍾馗 立 於 高聳 的太 湖 石 旁 右手 拈 鬚 向 畫面 右邊 端詳 由 兩個 鬼 僕 扛 著 的 鏡中 鍾馗 鏡子 不只 是 女人 化妝 的 用具 它 還 能 使 鬼怪 現 原形 註 西京 雜記 上 載 秦始皇 有 一面 方 鏡 能 照 透 人 的 狀況 人 有 疾病 在 內 則 掩 之 而 照 之 則 知 病 之 所在 又 女子 有 邪心 則 膽 張 心動 秦始皇 常 以 照 宮 人 膽 張 心動 者 殺 之 註 高 其 佩 按 秦 鏡 之意 在 其 冊頁 高 且 園 先生 指 寫 鍾馗 圖 藏 於 北京 故宮 中 畫 了 一 頁 鏡中 鍾馗 並 在 上面 題詩 曰 蹙 額 人間 耗 孽 堆 應 添 白髮 下 連 腮 願 存 法相 留 秦 鏡 省得 魍魎 露 膽 來 高 其 佩 圓 鏡中 的 鍾馗 用來 阻 嚇 魍魎 出現 而 方 薰 的 鍾馗 對 鏡 除了 令 人 聯想到 宋人 畫 中 貴婦 在 庭園 中 整容 修飾 外 也 該 有 辟邪 的 意義 鎮宅 神 判 鍾馗 鎮宅 神 判 的 形象 因 楊柳青 版畫 和 剪紙 的 傳播 而 家喻戶曉 但 鍾馗 以 判 爺 頭銜 追趕 妖魔 始於 何時 許多 人 把 宋代 所 敘述 埋 祟 文 中 的 判官 和 鍾馗 合 而 為 一 便 稱 鍾馗 於 北宋 時 開始 當 判官 註 其實 判官 和 鍾馗 都 是 當時 由 戲子 們 裝扮 的 是 不同 的 趕 鬼神 靈 教 坊 南 河 炭 醜惡 魁 肥 裝 判官 又 裝 鍾馗 小妹 土地 灶神 之類 共 千 餘 人 註 加上 夢 華 錄 書 中 描寫 百 戲 之 一 的 舞 判 更 令 人 易 把 鍾馗 誤認 成 判官 又 爆 仗 一 聲 有 假面 長 髯 展 裹 綠 袍 靴 簡 如 鍾馗 者 傍 一 人 以 小 鑼 相 招 和 舞步 謂 之 舞 判 註 古文 判 伴 相通 按 文意 把 舞 判 解 成 跳舞 的 舞伴 比 解 成 正在 跳舞 的 判官 更 合理 而且 那 戴 面具 的 舞 者 也 只是 打扮 得 像 鍾馗 並不 是 打扮 成 鍾馗 一直 到 元朝 鍾馗 還 不是 判官 他 和 判官 共事 一起 在 驅邪 院 中 擔負 驅邪 逐 魔 的 任務 明朝 末年 慶 豐年 五 鬼 鬧 鍾馗 一 戲 中 鍾馗 才 被 封 了 督 判官 註 的 頭銜 統率 所有 的 妖 魅 不過 在 同時 代 或 較 晚 的 其他 小說 中 鍾馗 的 頭銜 是 平 鬼 大元帥 和 驅 魔 大 神 註 鍾馗 既然 成了 督 判官 便 順理成章 成了 鎮宅 神 判 圖 八 是 一 幅 很 特殊 的 真 宅 重 魁 亦 即 鎮宅 鍾馗 畫 鍾馗 著 最 低 一 級 的 綠色 官 袍 持 劍 的 坐 姿 有 別 於 清代 以來 常見 的 舞 劍 鎮宅 神 判 沒 與 喻 福 的 蝙蝠 或 象徵 雷 的 鼓 一起 出現 鍾馗 又 俗稱 為 判 子 判 子 轉 寫成 盼 子 鍾馗 又 與 兒童 一起 被 畫出 具有 送子娘娘 的 功能 成為 送子 吉祥 神 註 端 什 吉祥 神 鍾馗 唐朝 簡單 幾 種 吉祥 人物畫 題 到 了 明朝 名目 增加 繁多 註 按 萬 曆 一 五 七 三 一 六 一 九 進士 馮 應 京 在 他 生前 已 有 門神 飾 以 比喻 祥瑞 的 鹿 蝠 蟢 爵 瓶 和 鞍 等 吉祥 獸 物 端午 吉祥 鍾馗 畫 中 最 常見 的 是 驅邪 招福 圖畫 家 應用 傳統 的 驅邪 圖式 或 靜 立 或 舞動 增 飾 飛舞 下來 的 蝙蝠 這些 降福 畫 中 以 當代 張 善 子 於 一 九 八 八 年 用 朱 筆 寫 鍾馗 最 饒 趣味 圖 九 執 劍 朝向 畫面 左方 望 著 蝙蝠 的 鍾馗 誠如 題款 上 所 記 由 終 南 進士 輔 正 除邪 八字 寫成 終 字 寫 鍾馗 側面 額 鼻 髭 及 帽 耳 南 字 寫 嘴 和 髯 進 字 寫 肩 胸 和 袍袖 士 字 寫 長劍 輔 字 寫 腰帶 以下 的 袍 正 字 寫 靴 除 字 寫 袖口 邪 字 寫 左手 下 翻起 的 袍 端 這 幅 畫 以 八 個 字 拼湊 成 一個 鍾馗 神像 正 與 那 塊 著名 的 由 一個 魁 字 拆 刻成 的 魁星 碑 有 異曲同工 之 妙 以 蜘蛛 飾 鍾馗 也 是 常見 的 吉祥 畫 之 一 蜘蛛 俗稱 喜 子 便 因 與 喜 字 偕 音 而 比喻 為 喜事 或 歡喜 之 喜 而 中國 也 有 蜘蛛 集 而 百 事 喜 的 諺語 註 陸 襄 鉞 約 一 八 一 九 一一 於 一 九 二 年畫 一 隻 蜘蛛 從 畫面 正 上方 一 張 石榴 枝 間 的網 上 墜下 來 圖 十 鍾馗 笑容 滿 面 從 畫面 左邊 跨 進來 伸出 左手 要 接 象徵 喜從天降 正 往下 墜 的 蜘蛛 他 的 右手 拈 著 長 髯 更 顯得 意 鍾馗 前面 有 兩個 鬼 僕 跪 在 他 腳 旁 那 位 繫 短 棕 裙 用 左手 指 著 墜下 來 的 喜 子 對面 半 蹲 著 那 位 著 短褲 用 雙手 穩住 頂 在 頭 上 的 圓盤 盤 上 放 著 一 尊 爵 按 款 識 中 的 詩 爵 中 的 酒 要 犒勞 有 功 的 蜘蛛 我 聞 鍾 公人 間 雄 一 劍 橫掃 群 魔 空 終 南 聲 價 榴 花紅 至今 嘖嘖 稱 餘 風 眼 前 魑魅 紛 如 蠓 誰 能 致 之 一 網 中 掀 髯 快意 占有 喜 進 以 大 爵 酬 爾 功 蜘蛛 在 這 幅 畫 中 不只 含有 表面 的 喜 意 它 知 誅 以 網 捕蟲 的 能力 被 特別 歌頌 出來 其 地位 與 除邪 的 鍾馗 相當 王 震 一 八 六 七 一 九 三八 有 一 幅 比喻 喜從天降 的 鍾馗 畫 只 畫 鍾馗 和 一 絲 下墜 的 蜘蛛 吳昌碩 於 一 九 一 九 年 五月 在 此 畫上 題款 文 中 強調 蜘蛛 的 毒性 之外 還 形象 化 了 唐朝 以來 流行 的 成語 千鈞一髮 目 所 視 手 所 指 有毒 無 毒 問 爾 蛛 子 千鈞一髮 有如 是 註 文人 鍾馗 過 端午 明 末 戲劇 鬧 鍾馗 中 把 鍾馗 描繪成 天賦 很 高 的 文人 文人 的 活動 如 讀書 寫字 做 詩 彈琴 等 便 很 自然 地 成為 畫 鍾馗 的 畫題 目前 最早 的 純 以 文人 姿態 出現 的 鍾馗 畫 是 一 幅 拓 自 藏 於 少林寺 的 石刻 拓片 刻 於 大 明天 啟 甲子 初夏 一 六 二 四 註 拓片 上 的 鍾馗 右手捧 一 部 樂譜 鈞 天 奏 左手 挾 握 一 把 原來 都 由 僕人 扛 拿 的 琴 頭 戴 一 頂 覆 斗 寬 沿 帽 長 髯 硬 密 如 鬃 人 雖 向 畫面 左方 邁 去 卻 回首 右 望 一 臉 嚴肅 李 特 在 其 論文 中 引 珊瑚 網 畫 錄 十 七 世紀 提出 馬 遠 活動 於 十 三 世紀 畫 過 鍾馗 月 下 彈琴 註 馬 遠 是否 畫 過 鍾馗 尚 待 研究 但 四 百 年 後 明 末 人才 提出 鍾馗 彈琴 的 畫題 說明 當時 文人 鍾馗 的 活動 畫 相當 受 人 喜愛 十 七 世紀 以來 表現 鍾馗 活動 的 有閒 步 讀書 寫字 及 訓 讀 垂釣 等 而 端午節 表現 鍾馗 的 活動 以 過節 宴飲 和 出遊 為主 尤其 因 端午 喝 菖蒲 酒 艾 葉 酒 等 習慣 而 衍生 出 醉酒 的 畫題 之後 又 誇張 成 諷刺 畫 華 一 六 八 二 一 七 五 六 的 午 日 鍾馗 圖 十 一 畫 鍾馗 與 五 個 鬼 僕 在 圍 了 竹籬 笆 的 庭園 中 過節 畫面 正 中 鍾馗 瞇 著眼 面向 開 滿 花朵 的 籬笆 靠 著 木 椅 坐 在 一 把 破 蒲扇 旁 一個 恭敬 的 鬼 僕 替 鍾馗 撐 把 破 傘 另 一個 端 著 一 小 缸 酒 向 鍾馗 走去 他 背後 的 小 方桌 上 放 著 枇杷 蒜頭 和 粽子 有 一個 穿 白 衫 彎 著 腰 的 小鬼 把 偷 來 的 枇杷 挾 在 右臂 下 卻 被 他 右邊 穿 淡黃 衫 的 鬼 僕 逮到 拿住 他 的 帽子 警告 他 醉酒 鍾馗 恣 鬼 僕 偷 吃 果子 和 戲謔 使 整個 畫面 充滿 幽默 他 沉 緬 在 小 西園 裡 的 心思 也 從 畫面 右上 方 的 款 文 表露出 來 黃油 紙 縵 日 邊 遮 中 酒 鍾馗 紗帽 斜 醉 眼 也 隨 蜂 蝶 去 小 西園 鬧 群 花 任 薰 一 八 三 五 一 八 九 三 所 畫 的 鍾馗 過 端午 圖 十二 更 風趣 扇面 中 鍾馗 坐 在 一塊 大 樹幹 鋸 成 的 木 座 上 緊 依靠 著 橫 放 的 酒 甕 像 聆聽 又 像 細看 兩個 鬼 僕 表演 鍾馗 背後 那 位 頭 戴 一 朵 紅 石榴花 專注 地 吹 著 橫笛 他 的 右邊 放 著 一 酒缸 一 爐 壺 和 插 著 蒲扇 及 乾 木 的 籮筐 另 一 位 較 瘦 的 鬼 僕 頂 著 一 片 綠 葉 笑呵呵 在 鍾馗 斜對面 和 著 拍板 打鼓 兩 幅 過節 畫面 上 都 有 酒 自然 是 受 端午 習俗 喝酒 辟邪 的 影響 鍾馗 醉酒 的 畫題 又 由 金農 一 六 八 七 一 七 六 三 首先 立意 突出 但 他 畫 的 仍 是 醉 容 可 掬 的 鍾馗 嬉 遨 盛世 慶幸 太平 註 他 這 幅 畫 影響 後世 很 深 其 弟子 羅 聘 一 七 三 三 一 七 九 九 立刻 在 次年 一 七 六 二 年畫 醉酒 鍾馗 由 鬼 僕 扶持 的 圖式 註 再 有 任 熊 一 七 八 二 一 八 六 四 凸顯 鍾馗 靠 著 酒 甕 的 圖式 註 一直 到 二十 世紀 歐 豪 年 一 九 三 五 畫 倚 睡 酒 甕 或 高舉 酒 甕 豪飲 的 爛醉 鍾馗 註 使 原來 的 幽默 畫 變成 諷刺 畫 這種 諷刺 的 含義 常 借題 款 更深 刻 地表 露出來 題 文 或 說 鍾馗 無能為力 借酒澆愁 或 譏笑 鍾馗 醉 忘 任務 把 世界 從 兇惡 中 解放出來 除了 過節 的 圖式 之外 畫家 還 常 把 出遊 的 題材 應用到 端午 鍾馗 畫 中 畫 鍾馗 由 兩個 鬼 僕 肩 著 或 由 鬼 僕 伴 著 步行 去 買 應 節 品 或 有 畫 他 閒散 止步 摘 石榴花 或 坐 聽 松 泉 等 溥心畬 一 八 九 六 一 九 六 三 於 一 九 五 八 年畫 端午 鍾馗 見 封面 畫面 中 一個 張嘴 露牙 的 鬼 僕 抱 著 一 把 可 食 的 萱 花蓮 藕 和 可 賞 的 芍藥 隨 著 傲然 臨風 大 步 前 行 註 的 紅 袍 鍾馗 他們 過 的 生活 如 畫面 右上 角 題詩 所 示 風雅 而 淡泊 衣 敞 宮 袍 綴 玉 總 山 中 木 客 久 相 從 自 攜蔬菜沽村 酒 淡泊依然林下 風 本文 作者 現任 國立歷史博物館 研究員 註釋 註 瞿 佑 四 時宜 忌 台北 一 九 六 八 頁 二 一 註 參見 端午 日 於 陳 元 靚 歲 時 廣 記 台北 一 九 六 八 卷 廿 一 頁 一 二 一 註 王 振 德 李 天 庥 歷代 鍾馗 畫 研究 天津 一 九 八 三 頁 四 四 註 大方 鍾馗 故事 的 演變 於 大陸 雜誌 台北 一 九 五 五 第 十 卷 第 十 一 號 頁 一 八 胡 萬 川 也 持 同 見 見 鍾馗 神話 與 小說 之 研究 台北 一 九 八 頁 一 六 註 及 其 註 九 一 註明 史 北京 一 九 七 四 六 輿 服 三 一 六 四 九 註 戴 進 一 三八 八 一 四 六 二 的 老師 葉 澄 有 幅 鍾馗 夜遊 畫 中小 鬼 所 持 的 物品 一 束 柏 柿 一 瓶 珊瑚 和 一 把 谷 穗 也 喻 百 事 歲 歲 平安 可 說 是 吉祥 鍾馗 畫 的 雛型 參見 王 闌 西 王 樹 村 鍾馗 百 圖 廣州 一 九 九 圖 一 註 李 特 把 寒林 因 其 偕 音 當成 翰林 時 沒有 考慮 鍾馗 這 位 武 舉 不 捷 之 士 與 司 文學 的 翰林學士 性質 完全 相反 見 如 註 頁 四 按 李 霖 燦 寒林 的 圖式 深受 董 源 及 十 一 十二 世紀 人 所 喜愛 見 李 霖 燦 中國 名 畫 研究 台北 一 九 七 三 頁 二 六 七 對 此 圖式 也 詳細 論 過 見 展覽 圖 錄 此外 古人 以為 林 中 是 魑魅 魍魎 出沒 的 地方 見 抱朴子 上海 一 九 三 四 內 篇 卷 十 七 頁 三 一 二 起 寒林 自然 是 鍾馗 最 需用 武 的 地方 了 註 見 劉 芳 如 畫 裏 於 故宮 文物 月刊 一 九 八 九 年 第 七 五 號 頁 一 四 一 六 註 見 摘要 鍾馗 及 其 故事 於 頁 一 六 七 註 參見 王 振 德 李 天 庥 歷代 鍾馗 畫 研究 天津 一 九 八 三 頁 四 八 四 九 註 趙 巖 見 圖畫 見聞 誌 約 一 七 五 一 八 北京 一 九 六 三 卷 廿 二 董 源 見 宣 和 書 譜 約 一一 二 台北 一 九 七 四 卷 十 一 三 周 文 矩 見 卷 七 三 註 見 智 蘊 於 圖畫 見聞 誌 如 註 卷 二 頁 五 六 註 見 益 州名 畫 錄 約 一 六 北京 一 九 八 三 中 頁 一 五 二 註 見 圖畫 見聞 誌 如 註 卷 六 頁 一 五 二 註 見 夢溪筆談 校 證 台北 一 九 六 一 卷 三 雜誌 五 七 三 頁 九 六 八 起 註 見 王 闌 西 王 樹林 如 註 圖 八 註 見 本文 註 註 此 畫 的 圖式 人物 的 姿態 和 表現 的 方法 令 在 其 論文 中 與 達摩 一 葦渡江 石刻 相比 見 註 見 文物 北京 一 九 八 四 第 九 期 彩色 版 註 見 五毒 符 於 清 嘉 錄 收錄 於 筆記 小說大觀 台北 一 九 六 二 冊 四 卷 五 頁 五 註 見 抱朴子 如 註 卷 十 七 頁 二 一 三 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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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文物 雙 月刊 六月 號 歷史文物 雙 月刊 六月 號 午 日 鍾馗 畫 林 春 美 陰曆 五月 是 熱季 開始 的 月份 四 時宜 忌 十四 世紀 書 中 註 稱 之 為 惡 月 因 月 令 仲夏 陰陽 交 生死 之 分 於是 為 了 止 惡 氣 懸掛 插 戴 和 吃 喝 辟邪 物 的 習俗 相應 而 生 歲 時 廣 記 十 三 世紀 註 載 有 宋代 過 五月 五 日 端午節 的 習俗 買 桃 艾 作 角 粽 喝 菖蒲 酒 艾 葉 酒 纏 五 綵 絲 飾 五色 索 作 赤 靈 符 畫 天師 像 摻 艾 虎 插 艾 花 石榴 萱草 躑躅 假 花 等 及 浴 蘭 湯 等 過 端午節 的 類似 習俗 一直 流傳 到 今天 鍾馗 從 歲末 驅 厲 的 工具 名 變成 人名 後 在 唐朝 又 成了 辟邪 神 名 註 於 歲除 懸掛 其 畫 驅邪 近 百 年 來 鍾馗 畫 也 常 在 端午節 以 煞 判 鎮宅 神 判 舞 劍 的 姿態 或 驅邪 或 招福 被 懸掛 廳堂 中 張貼 於 門戶 上 這種 端午節 貼 掛 鍾馗 畫 的 習俗 到底 是 什麼 時候 開始 的 大方 根據 日 知 錄 和 陔 餘 叢 考 認為 五月 五 日 懸掛 鍾馗 畫 習俗 開始 於 清朝 一 六 四 四 一 九 一一 年 中葉 註 李 特 以為 從 明朝 一 三 六 八 一 六 四 四 末年 註 開始 他們 都 只 根據 流傳 下來 的 文史 資料 下定 論 而 忽略 了 一 五 六 三 年畫 家 錢 穀 一 五 八 約 一 五 七 八 已 作 了 一 幅 午 日 鍾馗 畫圖 一 錢 穀 的 午 日 鍾馗 畫 中 鍾馗 置身 於 森林 頭 戴 一般 農人 耕種 時 戴 的 平 頂 寬 沿 笠 帽 洪武 一 三 六 八 一 三 九 八 末年 准許 文人 和 低級 官吏 戴 這種 覆 斗 暖 帽 註 持 笏 鍾馗 迎 視 一 小鬼 捧 來 一 瓶 紅色 熟透 象徵 能 驅邪 辟 耗 的 五月 石榴 和 能 延年益壽 的 靈芝 靈芝 加上 自 林間 飛 下來 兩 隻 喻 福 的 蝙蝠 以及 喻 平安 的 花瓶 確定 了 此 畫 的 吉祥 含義 因此 畫 中 的 鍾馗 不只 是 驅邪 神 還是 吉祥 神 鍾馗 在 此 畫 中 持 笏 迎 視 吉祥 物 的 姿態 可 說 是 沿襲 十 五 世紀 以來 盛行 的 鍾馗 吉祥 畫 目前 所 見 最 古 的 鍾馗 吉祥 畫 是 明代 朱 見 深 一 四 六 五 一 四 八 七 即 憲宗 皇帝 於 一 四 八 一 年畫 的 柏 柿 如意 註 圖 二 畫 中 鍾馗 一 臉 嚴肅 瞠目 迎 視 從天而降 的 蝙蝠 邁向 畫面 的 右邊 鍾馗 著 官 袍 穿靴 繫 帶 戴 寬 帽 他 平 舉 的 右手 持 一 把 頭 飾 靈芝 的 如意 比喻 益壽 如意 他 左邊 打 赤腳 的 小鬼 雙手 高 捧 一 盤 柏 枝 和 柿子 取 其 偕 音 言 百 事 兩者 手 上 的 東西 結合 起來 又 產生 新 的 比喻 即 百 事 如意 也 就是 畫家 自己 題詩 的 標題 柏 柿 如意 一 脈 春 回 暖氣 通風 雲 萬里 值 明 時 畫圖 今日 來 佳 兆 如意 年 年 百 事宜 透過 這 題款 此 畫 的 含意 就 更 清楚 了 吉祥 神 鍾馗 在 元旦 降福 賜 大家 萬事 如意 錢 穀 的 午 日 鍾馗 畫 中 除了 這種 迎 視 吉祥 物 的 姿態 之外 其 樹林 圖式 與 文 徵 明 在 一 五 三 四 年 除夕 的 戲 筆 寒林 鍾馗 中 的 寒林 註 圖式 也 沒 什麼 區別 文 徵 明 在 其 圖 中 畫 微笑 鍾馗 敞 著 胸 右臂 挾 笏 袖手 回首 於 林間 小徑 上 錢 穀 畫 中 唯一 能 代表 夏日 的 是 瓶 中 那 枝 石榴 因此 這 幅 畫 可 說 還 沒 從 寒林 鍾馗 歲末 驅邪 畫 的 舊 殼 中 蛻變 出來 加上 錢 穀 後來 在 隆 慶 改元 一 五 六 七 年 間 還 畫 了 一 幅 畫 鍾馗 描繪 鍾馗 執 笏 步 寒林 又 在 一 五 七 二 年 的 歲 朝 圖 中 畫 鍾馗 執 笏 招 蝠 註 由 此 可見 歲 朝 吉祥 鍾馗 畫 在 明代 形成 後 影響 午 日 鍾馗 的 畫題 而 十 六 世紀 下 半 葉 是 歲除 鍾馗 過渡 到 午 日 鍾馗 的 時期 唐朝 以來 歲末 驅邪 的 鍾馗 神 就 開始 和 端午 驅邪 神靈 張 天師 共同 負起 辟邪 大 任 自此 鍾馗 便 常 與 端午 習俗 一起 出現 在 畫面 中 此外 鍾馗 神 在 宋代 被 敷衍 成 武 舉 不 捷 之 士 元 末 明 初 變成 貧窮 的 終 南 進士 之後 鍾馗 這個 題材 便 在 文學 藝術 上 互相 影響到 了 十 六 世紀 的 小說 中 鍾馗 又 被 誇張 成天 才 文人 個性 耿直 懷才不遇 註 從此 文人 的 活動 也 豐富 了 鍾馗 畫 的 題材 一般 端午 可見 的 鍾馗 畫題 材 繁多 按 其 功能 可 分為 驅邪 神 鍾馗 畫 吉祥 神 鍾馗 畫 和 文人 鍾馗 畫下 文 就 按 其 功能 分別 其 圖式 介紹 幾 幅 端午 鍾馗 畫 驅邪 神 鍾馗 畫 目前 所 知 最早 的 鍾馗 畫 記載 於 唐 人 張 說 六 六 七七 三 的 謝 賜 鍾馗 及 曆 日 表 文 中 晚 他 一 世紀 的 劉 禹 錫 七七 二 八 四 二 也 流傳 下 類似 的 謝 言 註 到 了 五代 畫家 趙 巖 九 七 九 二 三 董 源 九 六 二 周 文 矩 約 九 一 七 九 七 五 等 均 畫 鍾馗 或 鍾馗 氏 註 智 蘊 約 第 十 世紀 還 繪 舞 鍾馗 送 周 祖 九 五 一 九 五 四 而 受 賜 註 這些 為 驅 厲 而 懸掛 的 神像 圖 已 失傳 又 無 文字 描述 很 難 確定 其 圖式 但 從 舞 字 推敲 其 字義 可以 想像 舞 鍾馗 的 畫面 在 反映 鍾馗 驅 厲 的 瞬間 何況 第 十 一 世紀 已 有 描述 鍾馗 捉 鬼 挖 鬼 眼 的 敘述 畫 例如 挾 鬼 鍾馗 和 食指 鍾馗 的 畫題 出現 註 保存 下來 這 類 主題 的 畫 以 日本 畫家 狩 野 祥 啟 一 六 二 八 一 七 一 七 表現 得 最 忠實 圖 三 狩 野 的 鍾馗 相貌 不只 就 如 鍾馗 樣 中 的 敘述 著 官 袍 穿靴 和 戴 巾 捉 鬼 的 方式 也 相同 昔 吳 道 子 畫 鍾馗 衣 藍 裳 槨 一 足 一 目 腰 笏 巾 首 而 蓬髮 以 左手 捉 鬼 以 右手 抉 其 目 筆跡 猶 勁 註 狩 野生 動畫 面 中小 鬼 的 眼睛 幾乎 已 被 拔 在 鍾馗 的 拇指 與 食指 之間 連 小鬼 縉 扇 手 掛 偷 來 的 香囊 也 如 沈括 註 筆記 一般 依 圖式 可 把 鍾馗 驅邪 畫分 成 傳統 流傳 下來 的 執 劍 執 笏 和 徒手 鍾馗 以及 鍾馗 與 辟邪 物 和 鎮宅 鍾馗 三 種 傳統 式 的 驅邪 鍾馗 目前 保存 下來 最 古老 的 鍾馗 驅邪 畫 不是 腰 笏 而是 執 劍 圖 四 是 從 一塊 被 斷 為 明代 的 石碑 上 拓 下來 的 註 拓片 上 的 鍾馗 右手 執一 把 除 妖魔 虛耗 的 劍 穿著 如上 述 鍾馗 樣 開放 型 的 靜態 立 姿 渾身 是 勁 拓片 左邊 那 御 筆 二 字 令 人 聯想到 明 憲宗 的 柏 柿 如意 圖 圖 二 雖然 御 筆 鍾馗 經 匠 師 刻 過 但 兩 圖 中 畫 鍾馗 所用 的 方 筆 筆法 仍 有神 似 之 處 明 末 以來 畫家 依然 喜愛 執 劍 圖式 例如 任 薰 一 八 三 五 一 八 九 三 於 一 八 七 三 年 端午節 和 雞 血 候 日 正 中 時 所 做 的 朱 筆 鍾馗 就是 這種 典型 黃 任 中 先生 收藏 畫 中 鍾馗 斜 握 劍 左手 指 繃緊 雙腳 著 靴 一 前 一 後 立 著 與 拓片 上 的 鍾馗 不同 的 地方 是 側身 仰頭 斜視 上方 此 圖 的 功用 如 其 款 識 所 云 為 辟邪 余 生 以 端午 又 適時 加 午 世 傳 為 不祥 而 前 史 載 孟 嘗 君王 鎮 惡 亦 以是 日 生 癸 酉 初度 藻 兄 以 素 紙 索 畫 鍾 進士 像 且 屬 我 和 雞 血 候 日 正 中 時 作 之 謂 於 辟邪 尤 效 因 繪 此 應 命 鍾 進士 果 有靈 耶 我 勿 敢 知 而 顧念 攬 揆 之 日 則 殊 愧 前 賢 矣 昭 陽 作 噩 天 中 日 簫 山 任 薰 并 記 另外 還有 不少 畫 鍾馗 舉 劍 揮舞 的 姿態 如 鄭 善 禧 一 九 八 五 年畫 的 鍾馗 掃 黑 圖 本 館藏 畫 中 鍾馗 劍 握 向 左 下方 在 兩 團 雲煙 中 追趕 社會 敗類 按 鍾馗 樣 中 的 述 鍾馗 腰 笏 亦 即 把 笏 插 在 大 腰帶 間 寒林 鍾馗 圖 是 目前 所 見 歷代 鍾馗 畫 中 最早 出現 攜帶 笏 的 圖式 笏 是 古代 天子 至 士 所 執 的 手 板 用來 記錄 依 身分 各 由 不同 的 材質 製成 而 寒林 是 魑魅 魍魎 出沒 的 地方 註 萬 曆 癸卯 年 一 六 三 周 天 球 在 錢 穀 一 五 六 七 年畫 的 畫 鍾馗 圖 上 的 左上角 題款 述 鍾馗 的 英 風 末 兩 行 描繪 鍾馗 執 笏 出現 林 中 魑魅 自然 驚嚇 遁逃 有 唐 名 進士 隸 本 終 南 籍 雙目 炯 如 星 鬚 髯 奮 如 戟 浩氣 凌 斗 牛 精誠 貫 金石 執 笏 步 寒林 魑魅 自 辟 易 笏 在 此 畫 中 不只 有 備忘 和 顯示 身分 的 作用 還有 劍 的 功能 吳昌碩 一 八 四 四 一 九 二 七 沿襲 封閉 式 的 執 笏 姿態 於 一 九 二 年 端午節 鉤 畫 了 一個 畢 恭 畢 敬 雙手 拱 著 執 笏 的 臃腫 鍾馗 黃 任 中 先生 收藏 畫 中 鍾馗 穿 大 袖 袍 頭 戴紗帽 一 臉 長 髯 落在 躬 縮 的 雙肩 和 拱 執著 的 笏 之間 畏縮 的 模樣 讓 畫家 不禁 用 款 文 來 譴責 鍾馗 失職 但 知 養尊處優 不 知 礪 劍 斬 鬼 張 其 髯 桿 突 其 目 臃腫 其 軀 磅礡 其 服 么 魔 小鬼 恣 爾 吞 剝 獨 不 見 魑魅 罔 兩 鳥 言 夷 面 之 耽 耽 逐 逐 據 我 心腹 以 陰 肆 其 荼毒 馗 乎 馗 乎 曷 不 奮 爾 袍 褒 礪 爾 劍 鍔 入 鬼 穴 到 鬼 母 寢 其 皮 而 食 其 肉 庚 申 重 午 吳昌碩 年 七 十 七 原來 受 人 歌頌 的 英勇 鍾馗 神 在 此 畫 中 被 諷刺 成 鳥 言 夷 面 的 庸俗 之 夫 吳昌碩 這種 不 設色 的 簡 筆 鍾馗 神像 畫 的 風格 又 令 人 聯想到 清 世 祖 一 六 四 四 一 六 六 一一 六 五 五 年 的 御 筆 賜給 部 尚書 戴 明說 的 鍾馗 畫圖 五 只是 清 世 祖 鍾馗 畫線 條 更 精簡 粗 勁 如 刻 鍾馗 雖 袖 雙手 卻 仍 炯炯 有靈 威 之 神 註 不需 要 斬 鬼 的 刀劍 照樣 顯露 其 辟 耗 之 能 這種 徒手 鍾馗 的 圖式 反覆 出現 於 近代 端午 鍾馗 畫 中 最 著名 的 有 高 其 佩 一 六 七 二 一 七 三 四 於 一 七 二 八 年 端午節 指 畫 鍾馗 戲劇性 的 嚇 鬼 姿態 此 畫 藏 於 瀋陽 博物館 鍾馗 與 辟邪 物 上述 那些 傳統 驅邪 神 的 圖式 自 十 六 世紀 以來 也 常 和 端午 辟邪 物 一起 出現 其中 以 菖蒲 艾 葉 蒲 酒 和 五月 時鮮 為 最 陳 洪 綬 一 五 九 八 一 六 五 二 一 六 四 五 年畫 勸 蒲 觴 表現 簪 花 鍾馗 的 側面 鍾馗 右手 執 劍 左手 捧 一 尊 飾 插 菖蒲 和 艾 葉 的 酒 註 菖蒲 因 葉 形 被 方士 隱 為 水 劍 而 能 除 妖魔 艾 葉 因 味 濃 能 禳 毒氣 高 其 佩 一 六 七 二 一 七 三 四 畫 有 一 幅 鍾馗 與 五毒 圖 圖 六 畫 官 袍 鍾馗 正面 雙腳 分 立 袖手旁觀 一 小鬼 插 死 他 腳 前 五毒 之 一 的 蟾蜍 其餘 四 毒蛇 蠍 蜴 和 蜂 被 繫 在 杆 尾 由 一個 緊 隨 鍾馗 之後 的 小鬼 肩 著 另外 尾隨 三 個 小鬼 一個 抬頭 張望 一個 捧 一 瓶 菖蒲 艾 葉 殿後 者 背 劍 五毒 的 種類 隨 各 地 風俗 而 不定 重要 的 是 數目 為 五 並且 五毒 受 刺 扎 和 割 後 張貼 插 戴 才能 生 魘 毒蟲 之 效 註 方 薰 於 一 七 九 七 年 端午 畫一 幅 竹 石 畫面 上 鍾馗 正在 照 鏡子 圖 七 佩劍 的 簪 花 鍾馗 立 於 高聳 的太 湖 石 旁 右手 拈 鬚 向 畫面 右邊 端詳 由 兩個 鬼 僕 扛 著 的 鏡中 鍾馗 鏡子 不只 是 女人 化妝 的 用具 它 還 能 使 鬼怪 現 原形 註 西京 雜記 上 載 秦始皇 有 一面 方 鏡 能 照 透 人 的 狀況 人 有 疾病 在 內 則 掩 之 而 照 之 則 知 病 之 所在 又 女子 有 邪心 則 膽 張 心動 秦始皇 常 以 照 宮 人 膽 張 心動 者 殺 之 註 高 其 佩 按 秦 鏡 之意 在 其 冊頁 高 且 園 先生 指 寫 鍾馗 圖 藏 於 北京 故宮 中 畫 了 一 頁 鏡中 鍾馗 並 在 上面 題詩 曰 蹙 額 人間 耗 孽 堆 應 添 白髮 下 連 腮 願 存 法相 留 秦 鏡 省得 魍魎 露 膽 來 高 其 佩 圓 鏡中 的 鍾馗 用來 阻 嚇 魍魎 出現 而 方 薰 的 鍾馗 對 鏡 除了 令 人 聯想到 宋人 畫 中 貴婦 在 庭園 中 整容 修飾 外 也 該 有 辟邪 的 意義 鎮宅 神 判 鍾馗 鎮宅 神 判 的 形象 因 楊柳青 版畫 和 剪紙 的 傳播 而 家喻戶曉 但 鍾馗 以 判 爺 頭銜 追趕 妖魔 始於 何時 許多 人 把 宋代 所 敘述 埋 祟 文 中 的 判官 和 鍾馗 合 而 為 一 便 稱 鍾馗 於 北宋 時 開始 當 判官 註 其實 判官 和 鍾馗 都 是 當時 由 戲子 們 裝扮 的 是 不同 的 趕 鬼神 靈 教 坊 南 河 炭 醜惡 魁 肥 裝 判官 又 裝 鍾馗 小妹 土地 灶神 之類 共 千 餘 人 註 加上 夢 華 錄 書 中 描寫 百 戲 之 一 的 舞 判 更 令 人 易 把 鍾馗 誤認 成 判官 又 爆 仗 一 聲 有 假面 長 髯 展 裹 綠 袍 靴 簡 如 鍾馗 者 傍 一 人 以 小 鑼 相 招 和 舞步 謂 之 舞 判 註 古文 判 伴 相通 按 文意 把 舞 判 解 成 跳舞 的 舞伴 比 解 成 正在 跳舞 的 判官 更 合理 而且 那 戴 面具 的 舞 者 也 只是 打扮 得 像 鍾馗 並不 是 打扮 成 鍾馗 一直 到 元朝 鍾馗 還 不是 判官 他 和 判官 共事 一起 在 驅邪 院 中 擔負 驅邪 逐 魔 的 任務 明朝 末年 慶 豐年 五 鬼 鬧 鍾馗 一 戲 中 鍾馗 才 被 封 了 督 判官 註 的 頭銜 統率 所有 的 妖 魅 不過 在 同時 代 或 較 晚 的 其他 小說 中 鍾馗 的 頭銜 是 平 鬼 大元帥 和 驅 魔 大 神 註 鍾馗 既然 成了 督 判官 便 順理成章 成了 鎮宅 神 判 圖 八 是 一 幅 很 特殊 的 真 宅 重 魁 亦 即 鎮宅 鍾馗 畫 鍾馗 著 最 低 一 級 的 綠色 官 袍 持 劍 的 坐 姿 有 別 於 清代 以來 常見 的 舞 劍 鎮宅 神 判 沒 與 喻 福 的 蝙蝠 或 象徵 雷 的 鼓 一起 出現 鍾馗 又 俗稱 為 判 子 判 子 轉 寫成 盼 子 鍾馗 又 與 兒童 一起 被 畫出 具有 送子娘娘 的 功能 成為 送子 吉祥 神 註 端 什 吉祥 神 鍾馗 唐朝 簡單 幾 種 吉祥 人物畫 題 到 了 明朝 名目 增加 繁多 註 按 萬 曆 一 五 七 三 一 六 一 九 進士 馮 應 京 在 他 生前 已 有 門神 飾 以 比喻 祥瑞 的 鹿 蝠 蟢 爵 瓶 和 鞍 等 吉祥 獸 物 端午 吉祥 鍾馗 畫 中 最 常見 的 是 驅邪 招福 圖畫 家 應用 傳統 的 驅邪 圖式 或 靜 立 或 舞動 增 飾 飛舞 下來 的 蝙蝠 這些 降福 畫 中 以 當代 張 善 子 於 一 九 八 八 年 用 朱 筆 寫 鍾馗 最 饒 趣味 圖 九 執 劍 朝向 畫面 左方 望 著 蝙蝠 的 鍾馗 誠如 題款 上 所 記 由 終 南 進士 輔 正 除邪 八字 寫成 終 字 寫 鍾馗 側面 額 鼻 髭 及 帽 耳 南 字 寫 嘴 和 髯 進 字 寫 肩 胸 和 袍袖 士 字 寫 長劍 輔 字 寫 腰帶 以下 的 袍 正 字 寫 靴 除 字 寫 袖口 邪 字 寫 左手 下 翻起 的 袍 端 這 幅 畫 以 八 個 字 拼湊 成 一個 鍾馗 神像 正 與 那 塊 著名 的 由 一個 魁 字 拆 刻成 的 魁星 碑 有 異曲同工 之 妙 以 蜘蛛 飾 鍾馗 也 是 常見 的 吉祥 畫 之 一 蜘蛛 俗稱 喜 子 便 因 與 喜 字 偕 音 而 比喻 為 喜事 或 歡喜 之 喜 而 中國 也 有 蜘蛛 集 而 百 事 喜 的 諺語 註 陸 襄 鉞 約 一 八 一 九 一一 於 一 九 二 年畫 一 隻 蜘蛛 從 畫面 正 上方 一 張 石榴 枝 間 的網 上 墜下 來 圖 十 鍾馗 笑容 滿 面 從 畫面 左邊 跨 進來 伸出 左手 要 接 象徵 喜從天降 正 往下 墜 的 蜘蛛 他 的 右手 拈 著 長 髯 更 顯得 意 鍾馗 前面 有 兩個 鬼 僕 跪 在 他 腳 旁 那 位 繫 短 棕 裙 用 左手 指 著 墜下 來 的 喜 子 對面 半 蹲 著 那 位 著 短褲 用 雙手 穩住 頂 在 頭 上 的 圓盤 盤 上 放 著 一 尊 爵 按 款 識 中 的 詩 爵 中 的 酒 要 犒勞 有 功 的 蜘蛛 我 聞 鍾 公人 間 雄 一 劍 橫掃 群 魔 空 終 南 聲 價 榴 花紅 至今 嘖嘖 稱 餘 風 眼 前 魑魅 紛 如 蠓 誰 能 致 之 一 網 中 掀 髯 快意 占有 喜 進 以 大 爵 酬 爾 功 蜘蛛 在 這 幅 畫 中 不只 含有 表面 的 喜 意 它 知 誅 以 網 捕蟲 的 能力 被 特別 歌頌 出來 其 地位 與 除邪 的 鍾馗 相當 王 震 一 八 六 七 一 九 三八 有 一 幅 比喻 喜從天降 的 鍾馗 畫 只 畫 鍾馗 和 一 絲 下墜 的 蜘蛛 吳昌碩 於 一 九 一 九 年 五月 在 此 畫上 題款 文 中 強調 蜘蛛 的 毒性 之外 還 形象 化 了 唐朝 以來 流行 的 成語 千鈞一髮 目 所 視 手 所 指 有毒 無 毒 問 爾 蛛 子 千鈞一髮 有如 是 註 文人 鍾馗 過 端午 明 末 戲劇 鬧 鍾馗 中 把 鍾馗 描繪成 天賦 很 高 的 文人 文人 的 活動 如 讀書 寫字 做 詩 彈琴 等 便 很 自然 地 成為 畫 鍾馗 的 畫題 目前 最早 的 純 以 文人 姿態 出現 的 鍾馗 畫 是 一 幅 拓 自 藏 於 少林寺 的 石刻 拓片 刻 於 大 明天 啟 甲子 初夏 一 六 二 四 註 拓片 上 的 鍾馗 右手捧 一 部 樂譜 鈞 天 奏 左手 挾 握 一 把 原來 都 由 僕人 扛 拿 的 琴 頭 戴 一 頂 覆 斗 寬 沿 帽 長 髯 硬 密 如 鬃 人 雖 向 畫面 左方 邁 去 卻 回首 右 望 一 臉 嚴肅 李 特 在 其 論文 中 引 珊瑚 網 畫 錄 十 七 世紀 提出 馬 遠 活動 於 十 三 世紀 畫 過 鍾馗 月 下 彈琴 註 馬 遠 是否 畫 過 鍾馗 尚 待 研究 但 四 百 年 後 明 末 人才 提出 鍾馗 彈琴 的 畫題 說明 當時 文人 鍾馗 的 活動 畫 相當 受 人 喜愛 十 七 世紀 以來 表現 鍾馗 活動 的 有閒 步 讀書 寫字 及 訓 讀 垂釣 等 而 端午節 表現 鍾馗 的 活動 以 過節 宴飲 和 出遊 為主 尤其 因 端午 喝 菖蒲 酒 艾 葉 酒 等 習慣 而 衍生 出 醉酒 的 畫題 之後 又 誇張 成 諷刺 畫 華 一 六 八 二 一 七 五 六 的 午 日 鍾馗 圖 十 一 畫 鍾馗 與 五 個 鬼 僕 在 圍 了 竹籬 笆 的 庭園 中 過節 畫面 正 中 鍾馗 瞇 著眼 面向 開 滿 花朵 的 籬笆 靠 著 木 椅 坐 在 一 把 破 蒲扇 旁 一個 恭敬 的 鬼 僕 替 鍾馗 撐 把 破 傘 另 一個 端 著 一 小 缸 酒 向 鍾馗 走去 他 背後 的 小 方桌 上 放 著 枇杷 蒜頭 和 粽子 有 一個 穿 白 衫 彎 著 腰 的 小鬼 把 偷 來 的 枇杷 挾 在 右臂 下 卻 被 他 右邊 穿 淡黃 衫 的 鬼 僕 逮到 拿住 他 的 帽子 警告 他 醉酒 鍾馗 恣 鬼 僕 偷 吃 果子 和 戲謔 使 整個 畫面 充滿 幽默 他 沉 緬 在 小 西園 裡 的 心思 也 從 畫面 右上 方 的 款 文 表露出 來 黃油 紙 縵 日 邊 遮 中 酒 鍾馗 紗帽 斜 醉 眼 也 隨 蜂 蝶 去 小 西園 鬧 群 花 任 薰 一 八 三 五 一 八 九 三 所 畫 的 鍾馗 過 端午 圖 十二 更 風趣 扇面 中 鍾馗 坐 在 一塊 大 樹幹 鋸 成 的 木 座 上 緊 依靠 著 橫 放 的 酒 甕 像 聆聽 又 像 細看 兩個 鬼 僕 表演 鍾馗 背後 那 位 頭 戴 一 朵 紅 石榴花 專注 地 吹 著 橫笛 他 的 右邊 放 著 一 酒缸 一 爐 壺 和 插 著 蒲扇 及 乾 木 的 籮筐 另 一 位 較 瘦 的 鬼 僕 頂 著 一 片 綠 葉 笑呵呵 在 鍾馗 斜對面 和 著 拍板 打鼓 兩 幅 過節 畫面 上 都 有 酒 自然 是 受 端午 習俗 喝酒 辟邪 的 影響 鍾馗 醉酒 的 畫題 又 由 金農 一 六 八 七 一 七 六 三 首先 立意 突出 但 他 畫 的 仍 是 醉 容 可 掬 的 鍾馗 嬉 遨 盛世 慶幸 太平 註 他 這 幅 畫 影響 後世 很 深 其 弟子 羅 聘 一 七 三 三 一 七 九 九 立刻 在 次年 一 七 六 二 年畫 醉酒 鍾馗 由 鬼 僕 扶持 的 圖式 註 再 有 任 熊 一 七 八 二 一 八 六 四 凸顯 鍾馗 靠 著 酒 甕 的 圖式 註 一直 到 二十 世紀 歐 豪 年 一 九 三 五 畫 倚 睡 酒 甕 或 高舉 酒 甕 豪飲 的 爛醉 鍾馗 註 使 原來 的 幽默 畫 變成 諷刺 畫 這種 諷刺 的 含義 常 借題 款 更深 刻 地表 露出來 題 文 或 說 鍾馗 無能為力 借酒澆愁 或 譏笑 鍾馗 醉 忘 任務 把 世界 從 兇惡 中 解放出來 除了 過節 的 圖式 之外 畫家 還 常 把 出遊 的 題材 應用到 端午 鍾馗 畫 中 畫 鍾馗 由 兩個 鬼 僕 肩 著 或 由 鬼 僕 伴 著 步行 去 買 應 節 品 或 有 畫 他 閒散 止步 摘 石榴花 或 坐 聽 松 泉 等 溥心畬 一 八 九 六 一 九 六 三 於 一 九 五 八 年畫 端午 鍾馗 見 封面 畫面 中 一個 張嘴 露牙 的 鬼 僕 抱 著 一 把 可 食 的 萱 花蓮 藕 和 可 賞 的 芍藥 隨 著 傲然 臨風 大 步 前 行 註 的 紅 袍 鍾馗 他們 過 的 生活 如 畫面 右上 角 題詩 所 示 風雅 而 淡泊 衣 敞 宮 袍 綴 玉 總 山 中 木 客 久 相 從 自 攜蔬菜沽村 酒 淡泊依然林下 風 本文 作者 現任 國立歷史博物館 研究員 註釋 註 瞿 佑 四 時宜 忌 台北 一 九 六 八 頁 二 一 註 參見 端午 日 於 陳 元 靚 歲 時 廣 記 台北 一 九 六 八 卷 廿 一 頁 一 二 一 註 王 振 德 李 天 庥 歷代 鍾馗 畫 研究 天津 一 九 八 三 頁 四 四 註 大方 鍾馗 故事 的 演變 於 大陸 雜誌 台北 一 九 五 五 第 十 卷 第 十 一 號 頁 一 八 胡 萬 川 也 持 同 見 見 鍾馗 神話 與 小說 之 研究 台北 一 九 八 頁 一 六 註 及 其 註 九 一 註明 史 北京 一 九 七 四 六 輿 服 三 一 六 四 九 註 戴 進 一 三八 八 一 四 六 二 的 老師 葉 澄 有 幅 鍾馗 夜遊 畫 中小 鬼 所 持 的 物品 一 束 柏 柿 一 瓶 珊瑚 和 一 把 谷 穗 也 喻 百 事 歲 歲 平安 可 說 是 吉祥 鍾馗 畫 的 雛型 參見 王 闌 西 王 樹 村 鍾馗 百 圖 廣州 一 九 九 圖 一 註 李 特 把 寒林 因 其 偕 音 當成 翰林 時 沒有 考慮 鍾馗 這 位 武 舉 不 捷 之 士 與 司 文學 的 翰林學士 性質 完全 相反 見 如 註 頁 四 按 李 霖 燦 寒林 的 圖式 深受 董 源 及 十 一 十二 世紀 人 所 喜愛 見 李 霖 燦 中國 名 畫 研究 台北 一 九 七 三 頁 二 六 七 對 此 圖式 也 詳細 論 過 見 展覽 圖 錄 此外 古人 以為 林 中 是 魑魅 魍魎 出沒 的 地方 見 抱朴子 上海 一 九 三 四 內 篇 卷 十 七 頁 三 一 二 起 寒林 自然 是 鍾馗 最 需用 武 的 地方 了 註 見 劉 芳 如 畫 裏 於 故宮 文物 月刊 一 九 八 九 年 第 七 五 號 頁 一 四 一 六 註 見 摘要 鍾馗 及 其 故事 於 頁 一 六 七 註 參見 王 振 德 李 天 庥 歷代 鍾馗 畫 研究 天津 一 九 八 三 頁 四 八 四 九 註 趙 巖 見 圖畫 見聞 誌 約 一 七 五 一 八 北京 一 九 六 三 卷 廿 二 董 源 見 宣 和 書 譜 約 一一 二 台北 一 九 七 四 卷 十 一 三 周 文 矩 見 卷 七 三 註 見 智 蘊 於 圖畫 見聞 誌 如 註 卷 二 頁 五 六 註 見 益 州名 畫 錄 約 一 六 北京 一 九 八 三 中 頁 一 五 二 註 見 圖畫 見聞 誌 如 註 卷 六 頁 一 五 二 註 見 夢溪筆談 校 證 台北 一 九 六 一 卷 三 雜誌 五 七 三 頁 九 六 八 起 註 見 王 闌 西 王 樹林 如 註 圖 八 註 見 本文 註 註 此 畫 的 圖式 人物 的 姿態 和 表現 的 方法 令 在 其 論文 中 與 達摩 一 葦渡江 石刻 相比 見 註 見 文物 北京 一 九 八 四 第 九 期 彩色 版 註 見 五毒 符 於 清 嘉 錄 收錄 於 筆記 小說大觀 台北 一 九 六 二 冊 四 卷 五 頁 五 註 見 抱朴子 如 註 卷 十 七 頁 二 一 三 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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